抗日战争期间马寅初的两次演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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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1906年,马寅初北洋大学毕业后,公派赴美留学,先在耶鲁大学读硕士,后到哥伦比亚大学读博士。从12岁入塾算起,他的读书生计共22年。马寅初不可是其时我国第一流的经济学家,并且尤善演说,雄辩滔滔。

  1940年头,马寅初任重庆商学院院长,应邀给的“将官班”演说。这次演说,为马寅初在戎行上层宣布正义的呼声供给了一次好机会。

  面临着一百多位将军,马寅初一口气讲了两个多小时,他说:“现在是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严峻关头。全国上下应共同抗日,有钱出钱,有力出力,同心协力。共赴国难。但现在不是这样,现在是‘下等人’出力,农民和劳动人民在前哨浴血抗战;‘中等人’出钱,后方广大人民遭到通货膨胀物价上涨之害,减少了实际收入,为抗日担负了财力;‘上等人’既不出钱,又不出力,还在奇货可居,高抬物价,从中牟利,。还有一种‘上上等人’依托他们的权势,使用国家经济秘要,从事外汇投机,翻手为云,覆手成雨,顷刻之间就获巨利。存到外国大。”提到此处,马寅初怒火中烧,他临危不惧地咆哮道:“这种猪狗不如的‘上上等人’便是孔祥熙和宋子文!”接着,他解说了自己的建议:“要对立滥发纸币,以按捺通货膨胀;为做到有钱的人出钱,向那些发了横财的人搞一次战时本钱捐或暂时财产税。要做到这一点,首要有必要把孔祥熙、宋子文免职,把他们的不义之财拿来充作抗日战争的经费。”演说的讲堂内时而万籁俱寂,时而爆宣布火热的掌声。马寅初这样一讲,那位伴随他前来演说的人显得很严重,手足无措。马寅初讲完后,他连声谢谢都不敢说,而马寅初则拂袖而去。这件事,蒋介石很快就知道了,由于他和孔祥熙、宋子文有裙带关系,所以他说:“骂孔祥熙便是骂我!”蒋介石命令召见重庆大学校长叶元龙和马寅初,马寅初说:“叫叶元龙陪我去见蒋介石,我不去,要宪兵来陪我才去。”

  1940年中秋节之夜,有人给马寅初送了一封信,他翻开信封时从中掉出一颗子弹头。还有一个字条,上面写道:“不听招待要吃卫生丸的!假如再演说进犯政府,将以手枪对待,特此正告。”面临这种间谍的威吓,马寅初毫无惧色,他的情绪是“士可杀不可辱”。

  1940年11月10日,马寅初应黄炎培之邀,到重庆试验剧院演说,他再次重炮猛轰的贪官蠹役们。马寅初说:“如今是国难当头,人民大众是有钱的出钱,有力的出力,短兵相接。但那些豪门权贵,却趁机大。前方吃紧,后方紧吃;前方流血抗战,后方平和满贯,真是天良丧尽,丧心病狂!要抗战,就要这帮人拿出钱来。”他声明:“今日我的女儿也来了,我的说话就算一份遗言。为了抗战多少武人死于前方,文人在后方无所奉献,该说的话就应斗胆说出来。蒋委员长要我去见他,他为啥不来见我?在南京我教过他的书(注:蒋介石对经济学外行,曾请马寅初到家给他解说一些经济学原理,即请马寅初当过他的家庭教师),莫非学生就不能来看教师吗?他不敢来见我,便是惧怕我的建议。”马寅初还说:“有人说委员长领导抗战是民族英豪,可是照我看来,他只能算宗族英豪,由于他庇护他的宗族亲属,损害国家民族。”其时在会场里有间谍混在听众之中,因而马寅初大声疾呼:“在后面的差人们,要拘捕我马寅初吧?那就请耐性一点,等我讲完后再下手也不迟。”

  蒋介石总算按捺不住了,1940年12月6日一个姓吴的宪兵团长,带领一群宪兵闯进重庆大学,声言奉最高当局之命,要带马寅初去说话,其实便是拘捕他。临行前,马寅初把一本英文书交给了丁洪范教授,他说:“抽本钱税不是我马寅初的创造,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英国就实施过。对豪门巨富,抽其财产税天经地义,我走后,还望你们多研讨,坚持到底。”

  回忆这段往事时,马寅初的次子马本初先生曾对笔者说:“先父被捕时,要求家里的人禁绝掉一滴眼泪,咱们遵照他的要求,无一人落泪。有的文艺作品把咱们家人写成哭哭啼啼,这不符合事实。”

  马寅初被捕后,先是关押在江西上饶集中营,1942年6月转移到贵州省的息烽监狱。周恩来等人曾多方面解救马寅初,但蒋介石不买账。不久,美国总统特使赫尔利来华,他对蒋介石说马寅初在美国读书时和他是同学,所以这次他来我国要会晤一下老同学马寅初。蒋介石处处仰仗美国的帮助,面临赫尔利的要求,他只好在1942年8月20日释放了61岁的马寅初,但他真实惧怕马寅初雄狮咆哮,只好以禁绝他写文章、禁绝演说、禁绝授课的三条禁令,把马寅初幽禁在重庆歌乐山木鱼堡5号的家中,直到1944年12月20日才初次答应他在一次聚餐会上演说,而马寅初演说的标题是《我国工业化和民主是不可分割的》,其锋芒所指,仍是现政府的专制主义。